晚上伍氏坐在床上喜滋滋地?fù)崦钍辖o她的新衣裳，被張豐田那灼熱眼光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問道。“咋了？”
“明天你不用到東家那上工?！睆堌S田收回眼光平靜道。
“為啥？我又沒偷懶做錯事?！蔽槭险麄€人彈起。
“你真沒做錯事？”張豐田咬著牙根盡量用平靜的聲音問道。
伍氏眼神閃爍掃了他一眼，道：“沒，真沒?！?/p>
“那些白面粉，三十只雞蛋那來的？”張豐田盯著伍氏問。
伍氏知事情敗露一陣心慌，但她很快冷靜下來胸一挺昂頭大聲道：“誰叫她家做人不地道，那有做事不給工錢的，我拿點東西咋啦。”
“拿？不問自取是為賊也，你那叫偷竊?！睆堌S田站起身大聲道?！笆悄惝?dāng)初說不要工錢管飯就行，咋了？覺得吃虧？
“咋不虧了，咱可是娘四個在干活呢，至少也得給咱20文一天?！蔽槭习琢搜蹚堌S田。
“呵！在人家那你大口大口吃肉時咋不說虧？”張豐田被氣笑，指著門外道：“他們?nèi)置酶缮痘罾玻f得難聽點就是白吃飯。就你干的那點活還想要工錢，憑東家那飯菜在村里隨便一吆喝，大把人搶著干，東家心善才關(guān)照咱家。”
“東家，叫得真好聽，不就是行了狗*屎運得的財置的家業(yè)，還不是謝家嘗她們家一口飯吃，算啥鳥東家?！蔽槭喜恍嫉馈！靶纳疲啃纳凭筒粫刂粗脰|西不說，那竹棚整天關(guān)著門防啥呢?！?/p>
“哎喲喲喲，東家請你去做工還把你給招惹上了。你是人家的親爹還是親娘？人家欠你的啊？憑啥要跟你說。
“哈！難怪敢偷東西，原來是看不起人家，看人家孤兒寡婦就欺負(fù)上門。你管得著人家咋得的財，請你做工，你吃得人家的飯就是東家。
“你、你...你伍家咋就生出你這么個沒臉沒皮沒心沒肺的東西?！?/p>
張豐田越說越氣顫抖著手指著伍氏。他娶的媳婦咋是這么一個沒良心的人。
“呸！咋地？嫌棄我伍紅梅啦？我倒了八輩子霉才嫁給你這個窮光蛋?！蔽槭弦粋€跳起叉腰指著張豐田罵道。“你張家要是有點能耐，我能拿人家的東西？”
“我張家短你吃短你穿？還是打你罵你虧待了你？你別不知好歹?！睆堌S田漲紅著臉道。
“你張家就是虧待了我，就是短我吃短我穿，一年到頭也不見一次葷腥，嫁給你這么多年，一件新衣裳也沒穿過。呸！不知好歹？沒錢沒田沒地住破房，這破房冬冷夏熱，以為老娘很稀罕你這個窮光蛋、老光棍？一家子都是窮酸相，活該一輩子討不到媳婦?！蔽槭蠈⒙癫卦谛牡椎脑捜l(fā)泄出來。
張豐田握緊拳頭牙咬得咯咯響才忍住打人的沖動，他瞇起眼道：“我早知你伍紅梅心里沒我，沒咱家，行！既然你看不上咱張家可以滾回你伍家去。找你那個心心念念的河山哥享福去。咱家給你伍家的十兩銀聘金也不用還回來，好歹你也為咱張家開枝散葉生兒育女。”
伍氏錯愕地看著張豐田：這納悶的老男人居然知道自己的那些事。平時自己咋撒野他都是蹲在一邊一聲不吭，今天咋這硬氣。哼！要是今天給他騎到頭上，老娘以后還有位置站？
伍氏頭一昂：“行，明天給我和離書?！笔种覆畈欢帱c到張豐田額頭：“不給是孬種?！闭f完摔門離去。
張老漢五父子和張長貴兄妹一直聽著他們夫妻在房里吵架，誰也沒出來勸阻，大妞抱著小弟淚流滿臉。
“豐田啊！差不多就成，這和離還是算了，娃還小呢。”張老漢走到張豐田房門道。
“爹，她心里沒咱家，留著人有啥用，她總對你和娃甩臉色我也能忍，但偷東西還認(rèn)為沒錯那就太可怕，以后娃也會有樣學(xué)樣?！睆堌S田認(rèn)真道。“這兩年我...”
這夫妻閨房事又叫他如何說出口。自從生了小兒子后伍氏再不肯給他碰身，隔三差五總跑娘家，他隱約猜測到一些事。
“唉！”張老漢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不再勸說。
子茹想不到伍氏的事發(fā)展成夫妻和離收場，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張豐田夫妻和離絕對不是因這事而起。
子茹拉著大妞的手問道：“可有怪我將事告訴你爹？”
“不會?！贝箧u搖頭?！暗嬖V咱無論多窮也不能偷東西，娘親做的不對。娘親對爺爺、爹爹、叔父、我還有妹妹都不好，總罵咱罵爹，還偷偷拿家里的糧食給姥姥。咱爺?shù)鶑臎]罵過娘，她走就走吧，我以后能照顧好家里?！?/p>
子茹再次驚嘆古人的早慧。
“大妞真有志氣，那你以后努力學(xué)鉤織襪子，等咱賺了大錢蓋大屋。有了銀錢你叔叔哥哥弟弟就能娶上媳婦，你和小妞存上豐厚嫁妝風(fēng)光出嫁?！弊尤憬o大妞描繪以后宏圖大計。大妞聽得兩眼亮晶晶猛點頭。
辭退伍氏后子茹請了是楊水根的媳婦方氏，楊永安媳婦葉大娘和她的妯娌馬大娘三人來幫忙做飯，只包吃午餐不給工錢，一說幾人想也不想就答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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