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門口屋檐下的木條橙上坐著兩大兩小四個人，一大一小兩個好伙計似的正交頭接耳說著話。子茹哥哥前哥哥后地甜叫，早已俘獲黃精的心。

    “子茹妹妹，你這口罩用著真方便，咱這面巾總會掉下來，你咋這聰明想到？”

    “黃精哥哥，咱那茅廁可臭了，每次拉粑粑都要使勁憋著氣，不憋著可不給臭暈，但憋著又難受得很。”子茹做著很臭的樣子捏著鼻子?！八晕揖妥隽诉@個口罩帶，真聞不到臭味?！?/p>

    “哈哈...”

    坐在旁邊的黃精和楊大柱見子茹搞怪的樣子都笑了起來。

    “呵呵...”帶著口罩的鄭大夫笑著走過來。

    “大柱叔，這是鄭大夫爺爺。”子茹站起身介紹道。

    “鄭大夫?！睏畲笾酒饋硐蜞嵈蠓蚬┕┦帧?/p>

    鄭大夫向楊大柱點點頭，又看向子茹問：“小丫頭，你小弟病了你怎知要帶口罩？”

    子茹歪頭想了會認(rèn)真道：“我想帶著口罩能擋住茅房的臭味進(jìn)鼻子，定能擋病菌進(jìn)肚子，病菌進(jìn)不了咱肚子，咱就不會得小弟的病?！?/p>

    鄭大夫看著眼前這個才八、九歲的孩子，內(nèi)心無限感嘆：這小丫頭真聰明，可惜是女娃。

    “說得很好?！编嵈蠓螯c頭道。又問楊大柱：“你是她親叔？”

    “不是，咱是同宗族人?！睏畲笾鸬?。

    “小丫頭，你家大人呢？”鄭大夫又問子茹。

    “我爹一年前不在了，我娘在家病著?！弊尤愦鸬馈?/p>

    “哦，難怪是你們姐倆帶弟弟來看病?！编嵈蠓驊z憫地看著子茹?！靶⊙绢^，爺爺讓你做300個口罩，十文一個，要3天內(nèi)交貨，你可敢接？”

    “敢！”子茹出力點頭，認(rèn)真道：“我可以叫村里嬸子大娘做，盡量2天內(nèi)交貨?！?/p>

    “好！這是3兩銀定金?！编嵈蠓驈膽牙锩鲆粔K銀角遞給子茹。

    “謝謝鄭爺爺，我叫楊子茹，住在大安山腳楊家莊，我爺叫楊招祿，如果你有事可以去那找我。”子茹接過銀兩自報家門。

    鄭大夫咧嘴一笑：這小丫頭真通透。

    “鄭爺爺，除了口罩，我還做了頭罩和衣罩，但我沒帶來?！弊尤愕馈?/p>

    “哦？那你說給爺爺說說是怎樣的?！编嵈蠓蚝妥尤悴⑴抛谀緱l凳子上。

    “鄭爺爺，我畫出來給你看可好？”子茹道。

    鄭大夫點點頭。抬頭對黃精道：“去拿筆墨紙硯來?！?/p>

    黃精很快取來筆墨紙硯，還給子茹搬來了小桌子將紙張鋪平，站在旁邊磨墨。

    子茹拿毛筆薰上墨汁，動作行云流水，幾筆就勾勒出立體圖，讓人一眼就看明白。

    鄭大夫拿起圖紙很詫異，這種畫法還是第一次見到。便問：“丫頭可是識字？”

    “爹爹教過我千字文?！弊尤愕?。

    “他爺爺叔伯哥哥都在學(xué)堂念過書?！睏畲笾逶捵院赖?。

    讀書識字是件榮耀的事，鄉(xiāng)下女娃識字更了不起。

    黃精聽聞肅然起敬。

    子茹又講解了頭衣罩的好處。鄭大夫點點頭，又問黃精醫(yī)館有多少人做事，黃精說大約50人。鄭大夫當(dāng)即拍板頭罩15文一個，衣罩120文一件，各做50件，又加多二兩作為定金。

    子茹又寫了一張收據(jù)字條給鄭大夫。

    鄭大夫看著字條工整的小楷字點頭道：“字寫得不錯。”

    “爺爺，外面一下子來了6個出水逗的孩童，師叔叫你快去?！编嵭〈蠓虼掖遗軄淼馈?/p>

    “黃精，你就在這院子照看著?！编嵈蠓蚪淮贽D(zhuǎn)身離開。

    黃精待鄭大夫離開后一屁股坐在登子上：“剛才那是我家大少爺，叫鄭世杰?！?/p>

    子茹發(fā)覺黃精是個話嘮，有他在絕不會冷場，你只做聽眾就行。

    又聽他道：“哎呀，今年咋搞嘀，這些天就接了幾十個出水逗的孩童，可把咱忙得昏頭轉(zhuǎn)向。茹妹妹，你們要乖乖待在這，不要到處走哦，那邊兩個院全住滿情況比較嚴(yán)重的病患，傳染性很強。”

    楊大柱和子茹對視一眼。

    “黃精小哥，你說早幾天就有人出水逗？”楊大柱皺眉道。

    “可不是，先是凹灣、然后田梅、山屏、雞崗、前幾天上下溪村就來了六七個病患。之后西灘、楊家村、謝家村，現(xiàn)在鎮(zhèn)附近好幾個村也有病患，你們是楊家莊第一個病患?！秉S精掰著手指頭數(shù)著。然后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師傅說發(fā)生疫情了，蔓延速度很快，前天已上報防疫站?！?/p>

    楊大柱和子茹聽得瞪大雙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