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水區(qū)一片老舊的商業(yè)街,路邊停放著一輛毫不起眼的普通私家車。
李岳坐在正駕駛座上,雙眼微閉,口中發(fā)出輕微的鼾聲。車內還坐著三個兄弟,從車內的各個位置注視著車外來往的人流。
自從昨天陳局親手接案以來,他們便迅速開展追捕計劃,其中最為關鍵的自然就是那幾個被他們抓到的癮君子。據(jù)這些人的供述,他們每次想要購買毒品時,并不能直接聯(lián)系到毒販,而是經(jīng)過一個代號為月老的人,由他提供聯(lián)絡地點,再進行交易。
于是陳局就決定以這幾個癮君子為誘餌,先讓他們聯(lián)系到月老,之后將聯(lián)絡地點提供給警方,警方便能提前埋伏在低點附近,時刻監(jiān)控著有什么可疑人物。
從昨天夜間,李岳便帶著自己幾個兄弟蹲守在這里,如此長時間集中精神,幾個人肯定是堅持不住的,所以按照順序輪班休息,他李岳作為隊長,將自己排在了最后,一夜熬到現(xiàn)在,好不容易靠在座椅上打盹。
隨著時間慢慢推移,一個年輕的警察打著哈欠,眼角的余光卻忽然注意到一個人影。他猛地驚醒,眼神直直盯著此人。
只見對方在這大中午的時間,渾身卻包裹在嚴實的大衣下,大大的兜帽幾乎完全蓋住他的面容。
這人步伐很輕很慢,四處打量一眼后,緩緩坐到一家店門外的長椅上??吹竭@里,年輕警察頓時激動起來:“隊長,隊長快醒醒!”
李岳本來只是淺淺的入眠,他這么一喊,瞬間從座椅上坐起來:“怎么了,人來了嗎?”
“應該是他,我看他的行動有些奇怪?!?/p>
順著他指的方向,李岳一眼便注意到那人,起初對方還很謹慎,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很久之后似乎來了電話,一邊接著電話,另一只手卻慢慢探到座椅下方。
“就是他!”李岳眼神一凝,也不枉費他們等了這么久。
僅僅不到十秒,對方便從座椅下方撕下什么東西,迅速放在自己的大衣里面,這動作異常的熟練,顯然不是第一次做了。
“隊長,出動吧,他已經(jīng)要走了?!币粋€兄弟催促道。
可李岳卻搖了搖頭:“不能急,這人很可能只是一個幌子,不能打草驚蛇。”
“可是,難道就這么看著他跑掉嗎?”
“這樣吧,小張你先下車,在后面跟著這個人,隨時報告他的動向。記住,千萬不能被動方發(fā)現(xiàn)!”
“收到,隊長?!蹦莻€年輕的警察迅速下了車,裝作路人一般,不緊不慢的跟在對方的身后。
之后,三人繼續(xù)坐在車里,紛紛打起精神注視著一切可疑的舉動。由于已經(jīng)到了午休時間,盡管是老街,來往的行人也多了不少,這給他們增加了不少壓力。
就在這時,李岳注意到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上班族,一手提著公文包,一手打著電話,腳下步伐十分急促,似乎在趕著時間。
忽然間,與迎面而來的另一人撞個正著,手機和公文包都撞倒在地,其中大量的文件灑在路面上,路過的行人看到這一幕,都下意識繞開,不愿意多管閑事。
上班族一邊抱怨著,一邊將手機撿回來,并把文件一一收進公文包中。
原本對于這種意外事故,李岳是并不放在心上的,但好巧不巧的是,這人摔倒的位置正好就在那長椅旁邊。
“是他!”李岳目光凝重的盯著此人,盡管對方看似意外,實則應該是為了掩飾自己從長椅下面拿到信封而已。
“動手,把這人給我抓起來!”
在李岳大喊聲中,其他兩個兄弟早已準備好,猛地推開車門,直奔這人沖出去。
那人似乎也察覺到不妙,慌忙之下轉身就跑,可他畢竟身體素質有限,如何是他們這些訓練有素的警察的對手?沒有跑多遠,便被抓個正著!
“鈴鈴鈴……”
清脆的下課鈴在學院響起,原本撐著腦袋直犯困的劉雪兒,一下來了精神,嗖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一旁的方彤馨哭笑不得:“看你這樣子,上課沒見你多積極,一下課恨不得跑的比誰都快?!?/p>
劉雪兒撇撇嘴:“上課多無聊,哪兒有查案有意思。剛才上課的時候,就一直在想,像我這么有天賦的人,以后不去當專職警探,簡直是暴殄天物?。 ?/p>
“得了吧你,事情都沒辦成,想得到是挺美。”方彤馨翻了白眼,懶得理這丫頭,隨著放學的學生浪潮,離開了學校。
兩人在校外隨便吃了一些午飯后,來到穆子旭家里,發(fā)現(xiàn)對方并不在?!败败?,看樣子大偵探他是去警局了。那地方我們又不方便去,真掃興?!?/p>
“這樣吧,剛好咱們今天下午沒課,不然去找王琳他們,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更有用的信息?!?/p>
“好主意,現(xiàn)在就去,希望他們應該沒在睡懶覺吧!”
來到卞迪的家門口,方彤馨按了幾下門鈴,正奇怪怎么沒人開門時,大門被輕輕推開,卞迪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陪笑道:“沒想到是雪姐你們來了,不好意思啊?!?/p>
一進房門,劉雪兒和方彤馨發(fā)現(xiàn)房間內比昨天整潔了不少,至少空氣里沒有了太多的煙味。
很快,卞迪的其他幾個兄弟也紛紛從房間里面出來,給兩人各種賠不是。卞迪從廚房內端出一盤水果和幾杯飲料:“雪姐,辛姐,吃點水果、喝點果汁,辛苦你們大老遠跑來一趟?!?/p>
劉雪兒和方彤馨也不好拒絕,為了得到更多信息,她們需要獲取對方的信任,象征性的喝了幾口,兩人便要轉移話題,盡量放到梁曉麗的身上。
可很快,方彤馨就察覺到不對,腦袋昏昏沉沉,眼前的事物都仿佛有重影一般。焦急之下,她慌忙站起身,可隨之而來的強烈眩暈感,使她重重摔倒在地板上。
這、這是怎么回事?
她艱難的抬起頭,發(fā)現(xiàn)劉雪兒已經(jīng)昏倒在沙發(fā)上,而卞迪等人都似笑非笑看著自己。她頓時明白過來,只不過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與此同時,距離不遠處的穆子旭,正在梁曉麗的房間中。通過對房東的詢問,他終于得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那就是這間房子的門鎖。
如果真如房東大姐所說,那么昨天這房間的門鎖為什么會打不開,他可不相信是門鎖突然出現(xiàn)問題。顯然,作為主人的梁曉麗和房東都沒有動過,唯一的可能性,就只剩下兇手!
想到這里,他立馬讓人將門鎖拆卸下來,同時自己將房間內各個位置都拍下照片?!扒仃?,現(xiàn)在立馬讓人回到警局,把這些照片給宋斌,讓他告訴我這里與他當時見到的,有哪些區(qū)別?!?/p>
是的,兇手趕在這個時間回到被害人的房間,肯定是有所圖謀,不然他不可能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即便是拆卸門鎖,也必須要進來,其中必然有決定性的證據(jù)。
可惜的是,這小區(qū)建的很早,監(jiān)控設備并不齊全,至少這棟樓附近沒有,他沒有辦法從中獲取信息。
正在這時,秦國仁接到部下的電話。等他掛掉后,穆子旭問道:“什么事,那邊有消息了嗎?”
“嗯,是監(jiān)控小組那邊的。他們觀察了4號晚上那片區(qū)域的所有監(jiān)控,可惜的是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兇手似乎對監(jiān)控十分了解,幾乎沒有暴露在監(jiān)控之中。僅僅只有幾個遠距離拍攝到疑似人物,只不過根本沒辦法分辨面容?!?/p>
穆子旭點了點頭,這個結果他心里或多或少有了思想準備,既然這條線斷掉,也省的他再考慮這方面的事情。
“秦隊,這邊發(fā)現(xiàn)一些奇怪的地方……”
穆子旭的注意力瞬間吸引過去,在這個警察的帶領下,他們來到門口大門處,卻發(fā)現(xiàn)幾個工程員把大門直接拆卸下來,放倒在地板上。
“這是在做什么,怎么把門都卸了?”
一個工程員認真的說道:“秦隊長,這門鎖只是隨處可見的普通鎖而已。重點是我們拆下鎖之后,發(fā)現(xiàn)大門內部的問題,你們看?!?/p>
穆子旭和秦國仁順著他手指望去,頓時發(fā)現(xiàn),這塊鐵門內部可不是外面這般正常,尤其是門鎖附近,竟然空空如也,只剩下兩層薄薄的鐵皮。
“房東大姐,你這門買的是空心鐵門?”
房東頓時急眼:“怎么可能,當時買的可貴了,說是實木鐵門的,難道我被騙了?”
工程員一本正經(jīng)的說:“她說的沒錯,這確實是實木鐵門,只不過門鎖附近似乎被高溫腐蝕,而其他位置還暫時完好。我不理解的是,究竟怎么才能做到,房門內部被焚燒,而外面的鐵皮卻完好無損?”
“木頭不是比鐵制更易燃嗎?”秦國仁問道。
“話是這么說,但要知道能把木板燒成灰的溫度,絕不可能讓緊緊包裹的鐵皮,不受一絲影響。你看這門板,如果僅僅從外觀來看,根本看不出任何問題!”
一邊說著,工程員還透過門鎖孔,將一堆灰塵倒出來:“看到了嗎,能燒成這種近乎粉塵的木灰,需要極其高的溫度。要想保證外層不受影響,而內部被燒成這種程度,理論上講絕對不可能實現(xiàn)!”
穆子旭目光凝重,不知在想什么:“你也說了是理論上,現(xiàn)在事實已經(jīng)擺在眼前,我們就必須相信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