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寒料峭,莫望走出潮霉的樓道,看著天空中的一輪朦朧彎月,心情格外的舒暢。
“呼~總算送走一個麻煩?!?/p>
莫望朝手心里呼著熱氣,也不等后面的幾人,她現(xiàn)在只想見到江梓晨。
要說莫望到底對江梓晨的感情有多深,其實莫望也不清楚。重活一世,莫望不想再因為自己的膽小而抱憾終生,趁著自己年歲還小何不大大方方的去追求心中所屬呢?
上天的安排總是玄而又玄,再遇江梓晨似是命中注定,此時的莫望有一種兜兜轉轉忙碌一生,江梓晨仍然站在原地等待自己的幻覺。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莫望利索的跳上車,巧笑嫣然,一腔的柔情蜜意仿佛都要從莫望彎彎的眼眸中傾溢出一般。那一抹發(fā)自內心的笑容,為莫望增添了不少的靈動與俏皮,像只軟綿綿的棉花糖,甜而不膩,引人遐思。
明眸艷艷而不自知的模樣,才最最是勾人。
“江梓晨!”莫望笑瞇瞇的看著江梓晨。
“先這樣吧,等我回部隊再和你細說。”江梓晨將手機按下手機的通話鍵,從耳旁收回衣袋,轉過頭看向莫望,似怔了短刻,疑惑且不贊同的揚了揚眉。
莫望無奈的捏了捏鼻子:“三叔……”
“嗯,怎么了?”江梓晨身子前傾,左手食指微屈輕輕置于嘴角。
莫望復又言笑晏晏,坐在座椅上,同樣身子前傾,雙手撐著臉頰,眨動著一雙瀲滟著朦朧幽光的雙眼,一板一眼的說道:“沒怎么,就是想叫叫你。”
江梓晨直起身,拉開了和莫望之間的曖昧距離,雙手環(huán)胸靠在車窗上,回應道:“嗯?!?/p>
莫望翻了個白眼叫道:“你就沒個什么表示?嗯一聲就完了?”
江梓晨看到莫望凍得有些通紅的臉蛋,隨即調高了車廂里的溫度。
“所以?”江梓晨看向莫望。
江梓晨這么冷不丁的一反問,登時讓莫望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莫望無力地搖搖頭,心中的愉暢瞬間被澆滅了大半,暗嘆道:想要拿下江梓晨,任重而道遠?。?/p>
莫望正了正神色,岔開話題道:“三叔,一會到了賓館你和我仔細說說我的身世吧,我前段時間頭部受到撞擊,已經記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了?!?/p>
江梓晨點點頭:“嗯,等回到京城,帶你再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回京城?”
“一會和你細說?!?/p>
這時其余的人也紛紛拉開車門上了車,莫望和江梓晨默契的不再進行交談。
等安排好酒店,莫望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也懶得再規(guī)規(guī)整整的將白天的衣服全部穿在身上,索性裹了一條浴巾,簡單的套了一件外套就敲響了江梓晨的房門。
“咔嚓”
江梓晨拉開房門,側了側身子,讓莫望進屋。
“阿嚏!”莫望摸了摸微有些發(fā)紅的鼻頭。
江梓晨不贊同的看著莫望,嚴聲問道:“怎么穿的這么少?”說完就打開賓館提供的電暖器,并將其拎到了莫望的身前。
莫望的身子漸漸地感受到了久違的暖意,不禁舒服的輕哼出聲。
江梓晨隨意的揭開了外套的扣子,看向莫望:“說吧,想知道些什么?”
“你知道什么就告訴我什么?!?/p>
“我知道的肯定不全,要不還是調資料給你回憶吧?”
莫望貪婪的享受著電熱器的暖意,嘴角微翹,像只偷了腥的貓,搖搖頭,無賴的說道:“我拒絕!我就要聽你說?!?/p>
江梓晨無語的用手扶了扶額頭,妥協(xié)道:“好吧。想從哪開始了解?”
莫望用手指摩擦著下巴,定了定心神問道:“我們有血緣關系沒?”
江梓晨搖搖頭:“沒有,但我依然是你三叔,莫望?!?/p>
莫望無語的嘆了口氣:“好啦好啦!知道你是我三叔!不需要每次都提醒吧,說說我的父母吧?!?/p>
江梓晨將外套搭在椅背上,身子卸了力,仰靠在床頭,醇厚如酒的聲色娓娓道來:“你的父親,也就是我的二哥。我們都出生在京城江家,家里還有你的爺爺和奶奶,我有一個大哥,一個二哥,和一個小妹。你是你媽媽和她前夫所生,在你媽媽和我二哥沒結婚多久,你們一家三口去外地旅游時發(fā)生了車禍,你和你爸爸在救援人員趕到前就已經失蹤,當發(fā)現(xiàn)你媽媽時,你媽媽還維持著把你護在身下的動作,所以她受傷部位比較多,最嚴重的就是頭部受到強烈撞擊,陷入了昏迷?!?/p>
“你是說我……母親她變成了植物人?”莫望緊蹙著眉宇。
江梓晨頓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復后,莫望的心臟倏地一陣絞痛,她急切的喘了喘氣,暗引丹田處得精氣流向心口處,才漸漸地緩和了疼痛。這種心理上造成的不適,莫望認為應該是這具身體殘留的感知,以前的莫望聽到自己的親生母親為保護自己變成了長眠不醒的植物人,再激烈的反應都會被認作是理所應當。
“那我的父親呢?找到了嗎?”莫望急切的接著開口問到。
江梓晨神色中閃過無力和焦急,搖了搖頭。
莫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fā):“這起事故屬于什么性質?”
“簡單的民事案件,我們調查過,結果和警察出示的并無太大出入。并且也暗中研究過所有與你們有所接觸的人群的資料,目前仍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疑點?!?/p>
“沒有任何疑點卻造成了一個大活人平白失蹤,連你們都尋不到蛛絲馬跡,作案手法堪稱完美,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幕后策劃者絕對來頭不小?!?/p>
江梓晨詫異的瞟了一眼某個正陷入思考的14歲小朋友,沒有想到現(xiàn)在的莫望與以前相比差別如此巨大。如果眼前坐著的仍是失蹤前的莫望,在聽到自己的父母,一失蹤一昏迷,必定會一直嚎啕大哭到天亮。但是此時的莫望卻有些許讓江梓晨刮目相看,模樣雖說沒有多大變化,卻透著一股不符合年齡的成熟勁。
江梓晨站起身,打斷莫望的思考:“回去睡吧,天色晚了?!?/p>
莫望抬頭開了一眼掛鐘,不滿的叫道:“才10點!你昨天就沒帶我吃晚飯,如果不是我恰好看到賓館里準備了方便面,我恐怕會餓死?!?/p>
江梓晨神色不自然的看了一眼掛鐘:“是我忘了,工作習慣了,餓了才想起吃飯。那好吧,我?guī)愠鋈コ渣c東西,想吃什么?”
“我想吃火鍋,燒烤,烤魚,炸雞腿,小龍蝦……”
江梓晨看到莫望還有說下去的趨勢,立馬打斷了她的YY:“好了,我們出去走走,看到哪家吃哪家吧?!?/p>
莫望得到肯定,立馬撒歡的跑向自己的房間,邊跑邊說道:“愛妃!容朕去更衣片刻!”
江梓晨難得失笑道:“這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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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待到祝爾嵐她媽緊閉上房門,這個中年婦女才露出自己彪悍的真正面目。
她一把將祝爾嵐推倒在地,脫下自己腳上的一只拖鞋沒有規(guī)律的抽向莫望,邊打邊哭罵道:“臭丫頭!我叫你跑!叫你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嗚嗚嗚!白眼狼的死丫頭!”
要是莫望此時還在她們周圍的話,必定會評價一句:“嘖嘖,這個表達愛的方式還真有點特別呢,你說我們要不要借鑒一下啊三叔?”
江梓晨:“你確定?”
莫望:“呵呵,當我沒說?!?/p>
祝爾嵐緊閉著雙眼,緊握雙拳,尖利的指甲狠狠插進手心細嫩的皮肉中,雙唇不可自控的溢出強忍過后仍然存在的痛苦呻吟。
“媽的,吵吵吵吵!一天就知道吵!”一個光著膀子,晃動著碩大肚腩的粗野男人一晃三搖的走了出來。
這男人一眼便瞧見了自己的女兒:“kao!這個小婊子終于回來了??!那個王哥你知道吧?他看上咱這閨女了,他給我保證說只要把爾嵐給他送過去,他就把我之前欠下的所有債款一筆勾銷!你說這是多大的好事??!”
中年女人將手中的拖鞋砸向還在沾沾自喜的男人:“給我滾!我就是死也不可能把我親女兒交出去給你抵債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要還債自己掙錢去!也別老問我要錢!”
中年男人渾身霎時充滿了戾氣,快速的沖向女人,一陣拳打腳踢:“呸!好你個臭婆娘!你的錢就是我的!就是連你的女兒那也是我的賺錢工具!你女兒是去定了!現(xiàn)在我就將她給王哥送去!”
祝爾嵐絕望的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她伸出手,摸了摸臉頰,結果并沒有淚水的存在。她不甘心啊!她本不會回到這個骯臟的家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莫望!如果沒有莫望她的人生也不會這么悲慘!日久生情,那個軍官或許會喜歡上自己!可是莫望卻生生的破壞了自己的人生!再一次將自己推向了無盡痛苦的深淵!對!都是莫望!都是莫望!
此時的祝爾嵐已然喪失了所有的理智,她忘了有了莫望自己才能脫離壯二爺?shù)恼瓶?,忘了如果沒有莫望自己連那個小小的村莊都走不出來,祝爾嵐這個女人也注定因為偏執(zhí)走向無盡的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