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陸,青云山上。
一個青衣少年躺在一個草垛上,嘴里噙著一根茅草,懶洋洋的欣賞這藍天白云,時不時的吹一聲口哨,顯得慵懶而又無聊。
“青山悠悠白云過,似水流年還少年!”少年嘴里喃喃自語到:“這日子瀟灑?。 ?/p>
少年名叫言闕,兩歲時便被青云山上修士帶回青云山,成為青云門人。
九州大陸仙道盛行,青云山更是九州“三山二門一神宮”六大修行圣地之一,享有赫赫威名,無數(shù)年輕修士夢寐以求的修行之地。
據(jù)帶回言闕的師傅說,言闕本生活在九州大陸一個普通的村落,幼時村里遭逢無端大劫。
那年有魔道高人驅策妖獸禍害一方,無數(shù)無辜百姓慘遭厄運,死于非命。
年方兩歲的言闕被父母藏在井底才僥幸活了下來,而后被自家?guī)煾祹Щ亍?/p>
言闕的師傅乃是青云山上有數(shù)的大修,人稱“青衫萬劍”廖風白,一手劍法實屬頂尖,在九州大陸上,闖出赫赫威名。
青云山上有八座俊秀異常的山峰,號稱青云八峰,以乾、坤、震、巽、坎、離、艮為名、兌為名,由青云山最有名望的“青云八杰”各領一峰坐鎮(zhèn),圍繞青云山主峰青云峰,組成了整個青云山脈。
青云山弟子過萬,每峰都有數(shù)千弟子,唯有言闕與廖風白所在的震峰僅有師徒二人,雖然孤單了些,但勝在清凈,加上師徒二人都是憊懶性子,除了每月必須的吃穿用度,簡直就是不理俗務,逍遙自在。
廖風白是個閑不住的,每年呆在山里的時間簡直少的令人發(fā)指,回到山里,也不過是隨意指點一二,純屬放養(yǎng)狀態(tài)。
“幸虧小爺天賦異稟,不然有這么個坑徒弟的師傅,早晚會玩壞?!毖躁I隨手摸出一支棍狀物,塞進嘴里,打了個響指,一縷純白色火苗從指尖冒出,點燃了那只棍狀物,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個個白煙裊裊的煙圈,愜意的伸了個懶腰。
“青云山上的冰清草很不錯,比地球上的煙草味道好多了!”
這是言闕的一個秘密,他的靈魂不是九州土著,而是一個倒霉的地球人,在他自己看來是個幸運兒。
穿越??!魂穿??!多少**絲夢寐以求的啊!發(fā)生在了自己身上,而且貌似還是一個仙俠世界,長生不老也是有可能的,說不定修為有成,還能回到地球看看,在自己以前的朋友面前裝裝逼,想想都激動。
“不是說好的穿越有隨身老爺爺、金手指啥的嗎?為毛到我這就只能自己苦逼的辛苦修煉呢?幸虧寂寞的時候還有煙啊!”
隨手一彈,只剩寸長的煙,被彈到了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隨即落到地上。
“污染環(huán)境在這可不存在呀!”
隨手一招,“?!钡囊宦?,一柄三尺長劍從草垛里飛出,被言闕撈在了手里。
言闕捏了個劍訣,身形一動,劍隨身走,劍光霍霍,一套青云山基礎劍法被言闕耍的有聲有色。
許久,言闕停下了身形,長劍一收,長身而立,吐出一口濁氣。
“青云山三大入門劍法青云、八極、松風,我足足練了十三年,這基礎也是沒誰了吧!”
言闕洋洋自得,青云山乃是九州正道六大仙門之一,外人一向以“青云劍派”稱之,可見青云山的劍法之有名。
青云、八極、松風三門劍法乃是青云劍派入門修士所習,乃是基礎中的基礎,幾乎青云山人人都會,但是一練十三年,還真是沒誰了。
不是所有青云弟子都是平等的,青云山九峰,每峰核心弟子只有三人,至于真?zhèn)鳎?guī)矩所定,只有一人,那就是每代的“青云八杰”,宗主峰青云峰并不算在其中,宗主峰有青云山宗主所居,青云山宗主乃是青云山最出色的人擔任,例如本代宗主便是八杰之一的“青松劍”任道奇,獨居青云峰。
青云八杰競爭激烈,不乏被人踩下去的八杰淪為平庸,更有出外游歷意外慘死的例子,所以青云八杰并不固定,只是每代青云弟子中最杰出的八位罷了。
震峰由于人丁不旺,只有言闕一個弟子,理所當然的就是真?zhèn)鞯茏?,所以才有足夠的時間去細細揣摩這些基礎劍法。
其余弟子,稍有入門,幾乎所有弟子都會選擇更為高階,更為神妙的劍法,以期增加自己在門派中的地位,不然終究淪為襯托別人的綠葉,誰能甘心?
“這些人啊,好高騖遠!萬丈高樓平地起,基礎不打好,學習再神妙的劍法又有何用!”言闕嘟囔道。
身為一個地球華夏的前學霸,自然而然的以地球華夏人的思維來思索自己的道路,地球上最嚴酷的獨木橋莫過于高考了,高考玩的是什么,基礎??!基礎打好了,做什么都得心應手啊!
這就是言闕三門劍法練了十三年的強悍理由!
這也是廖風白數(shù)次以絕世劍法誘惑言闕去學而不得差點吐血的槽點所在。
廖風白是何等人物,青云八杰之一,青衫萬劍,出手動輒劍氣萬道,在青云山僅次于宗主任道奇,修行界中,隨便指點哪個后背一下,足以讓他受用不盡。
偏偏遇到了言闕這個穿越者,認為基礎才是最重要的!任由師傅廖風白如何威逼利誘,堅決在這三門劍法精通之前,決不學習任何劍法,免得受不了誘惑,浪費了最好的時光!
“言師弟!言師弟!你在哪兒?”一道劍光倏忽而至,在震峰上空不斷盤旋。
“付師兄,這兒呢!”言闕一聽聲音,腦袋耷拉了下來,無奈的喊道。
劍光落下,露出了一個絡腮大漢,足有兩米五高,鐵塔一般矗立在那。
大漢雙眉如刀,飛聳入鬢,雙眼炯炯有神,神光內斂,一看就是修行有成之人。
“付師兄,啥事這么急慌慌的?!毖躁I有氣無力的道,頭都懶得抬一下。
大漢毫不在意的爽朗一笑,摸了摸言闕的腦袋,甕聲道:“震峰這些年就你一個人,也不知道你小子怎么過來的?!?/p>
說著,大漢伸手往懷里掏摸,摸出一面木質令牌,隨手丟給了言闕。
“大比又要開始了?”言闕眉頭一皺,說道。
付師兄熟練的摸出一根香煙,點火抽了一口,一臉愜意的道:“每年一次各峰弟子小比,今年是每十年一次的大比,各峰精英齊聚,連閉關好久的許多真?zhèn)鞫家睹媪?!唔,這玩意真不錯,爽利!”
言闕隨手掏出一個布袋,扔給付師兄,道:“你個煙鬼,我大半的香煙都進了你的口袋了!”
付師兄嘿嘿一笑,一把抓住布袋,打開看看,上百跟冰清草制作的香煙齊茬茬的躺在袋子里,滿意的收了起來。
“不是師兄說你,你以前年紀小還有說辭,偌大的震峰就你與廖師叔兩個人,這滿山的資源奇珍,惦記的人可不少,很九峰長老、弟子都不滿意你師徒二人獨霸這么多好東西,都憋了一肚子氣呢!”
“有本事就拿走,把氣撒在我身上算什么?”言闕沒好氣的道。
“青云山弟子過萬,資源也是有限的,攏共就那么多資源,你師徒就占了近八分之一,能不惹人眼紅嗎,廖師叔沒人敢惹,你嘛!嘿嘿嘿......”付師兄意味不明的笑道。
言闕嘆了口,無奈道:“看來這次是跑不掉了,十年大比啊,可不能給師傅丟臉,誰叫咱是青云八杰呢!”
“得了吧,你這青云八杰的水分誰不知道,要不是老付我跟你廝混的熟,肯定也眼饞你這滿山的寶貝??!”付師兄羨慕的道,眼鏡瞄了瞄一眼偌大的震峰,差點紅了眼。
付師兄名叫付山,是青云山艮峰峰主青云八杰之一蒯堂的弟子,艮峰真?zhèn)?,入門十五年,精通艮峰絕學山海劍經,一柄重劍,領袖青云山年輕一代,罕有敵手。
蒯堂身為青云八杰,一身修為自不必說,掌管青云山一切刑罰之事,積威甚重,深的青云弟子敬重,門下弟子也是個個一絲不茍,謹言慎行,除了這個付山。
付山別看長相老成,確是個話癆,玩心甚重,把話都能說出花來,每天東拉西扯,搞得蒯堂很是不爽,但是又是自己的得意弟子,視為衣缽傳人,當真是無可奈何。
“蒯師伯打發(fā)你過來就說這個?”言闕道。
“師傅就說讓我來通個氣,誰叫就我跟你關系好呢!”付山一把摟住言闕的肩膀,哈哈笑道:“整個青云山誰不知道,我付山跟你關系最好.....”
言闕無奈的聽著付山巴拉巴拉的沒完沒了,不禁翻了個白眼。
“行了行了,不就是來敲詐點香煙嗎,我還不知道你!”言闕無奈道。
“知我者,言師弟也!”付山一邊說話,一邊吞云吐霧,順便塞了一根給言闕。
兩個人就這樣在青云山上,修行圣地,無所顧忌的吞云吐霧,漫無天際的聊天打屁。
少年青蔥不知愁滋味!莫過于此。
呆了大半晌,付山過足了煙癮,又敲詐了一袋冰清草香煙,美名其曰獻給蒯堂,才心滿意足的御劍而去。
言闕不由得發(fā)愁,自己雖說是真?zhèn)髑嘣瓢私埽齼喊私浀木毩耸昵嘣苿Ψ?,但是三門基礎劍法,估摸著在大比上肯定討不了好。
心中煩悶的言闕不由得嘟囔道:“人家穿越,我也穿越,這特么什么事,給個隨身老爺爺也好啊,再不濟給個天賦超群,一學就會的技能也好啊!好嘛,到自己這連個毛線都沒有?!?/p>
言闕長劍一扔,又躺在了草垛上,念念有詞道:“震為雷,來個雷劈我一下,給個特殊體質啥的,安慰獎嘛!再不濟來個奇遇啥的,也讓我心里平衡點不是?!?/p>
睜大了眼睛,言闕目不轉睛的看著片片白云的天空,仿佛在等待奇跡降臨到自己身上。
過了許久許久,言闕眼睛早已刺痛的不行,哇哇大叫雙手捂著眼睛一頭扎進了草垛。
良久,一個腦袋探了出來:“作為穿越一族,真為自己丟臉?!?/p>
興味索然的言闕伸手一招,三尺長劍又飛回手上,御劍往震峰上唯一的一座大殿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