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來地震了嗎?為什么外面那么吵?。俊?/p>
粉色的繡床上,夜聽闌咕嚕的坐起身子,揉了揉腫脹的眼睛,懶懶的伸了個懶腰。
“王妃,您醒了?”
一個丫鬟輕笑著推開屋門,將手上那個銅質(zhì)的臉盆,輕輕的放在三角支架上。
看著陌生丫鬟的笑臉,夜聽闌的心如同被一把重錘驀地?fù)舸蛄艘幌?,黑亮的眼睛里一片黯然?/p>
是啊,她都忘記了。昨晚珠兒已經(jīng),離開了王府了。
而她剛剛··卻好像不記得昨晚的事情了一把,依然叫著珠兒的名字。
因為習(xí)慣吧。
習(xí)慣了一件事,原來是這么的··無奈。
“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一大清早那么吵?”
暗暗撫平心中的悵然,夜聽闌抖擻精神的走下床來,信手接過丫鬟遞上的熱毛巾。
“王妃,您忘記了,您曾經(jīng)跟皇上約好,等您那天不在宮里教書了,一定要親自為小皇子們挑選夫子?,F(xiàn)在皇上已經(jīng)召集了一批優(yōu)秀的人才,正在王府外候著呢!”
丫鬟巧笑著提醒道。
夫子?夜聽闌挑挑眉頭,黑亮的眼睛里滿是玩味的趣味。
看來皇帝老兒對她的話可是很上心呢!她也就只不過是個啥都不懂的女人而言,當(dāng)真讓她親自來為皇子們挑選夫子?
當(dāng)時她不過就提了那么一下,日子久了,連她自己都不怎么記得了,沒想到他還記在心上。不過看來他還是蠻關(guān)心自己的兒子們的嘛!
洗漱更衣完畢后,夜聽闌在丫鬟的陪同下走向大堂,望著庭院里早已等待的眾人,心里竟莫名的涌現(xiàn)出一絲興奮?
如若要問她在興奮個啥,她只能說,當(dāng)老板挑選員工的時候,感覺可真是爽斃了?。?/p>
哈哈,想她在現(xiàn)代受盡了老板的欺壓,每天累死累活的為那點微薄的薪水打拼著。如今她也有做做老板,挑選員工的時刻了。
嘖嘖,給皇子們當(dāng)夫子呢!多好的一份差事啊!如果不是慕容炎遷死都不同意她繼續(xù)干下去,她倒是寧愿去宮里忙活忙活,也不愿呆在府里整日無所事事的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今天一早就不見他的人影了,估計又被皇帝老兒招到宮里卻忙婚事了吧?
嘿,雖然前段日子很悠閑,但是這些日子她可再不會無聊了,又是幫皇子們選夫子,又是幫雪公主準(zhǔn)備婚禮的事宜的,看來是有的玩了!
黑亮的眼睛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坐在堂中的夜聽闌儼然表現(xiàn)出一副威嚴(yán)的樣子,揚了揚手,讓奴才們將庭院中等候的眾人一一召進(jìn)來。
“你叫什么名字?”
夜聽闌有些好笑的看著堂中長在麻子臉,卻是一副書生打扮的男子,悠悠的開口道。
“回王府,小人叫王進(jìn)。今天是前來應(yīng)選夫子的。”
叫王進(jìn)的男子恭敬的抱拳說道。
“恩,既然是來應(yīng)招夫子的,那就先吟一首杜甫的《潼關(guān)吏》來聽聽吧?!?/p>
夜聽闌舒服的靠向座椅,悠閑的等待著。
“潼··關(guān)吏?額··士卒何青草,凄凄潼關(guān)道。大城··小城··”
男子一臉糾結(jié)的皺著眉頭,如同身下有火烤一般,光潔的額頭上居然汗水越流越多起來。
“士卒何草草,筑城潼關(guān)道。大城鐵不如,小城萬丈余。既然你是來應(yīng)征夫子的,別告訴我連這首詩都沒有吟過!好了,你下去吧,下一個?!?/p>
夜聽闌不耐的揮揮手,一臉挫敗的垂下頭去。
拜托,就他這種文化水平,連小學(xué)生都不如好吧?就算她當(dāng)初大學(xué)的時候,選修的是理科,可是她對文學(xué)知識來略懂一些呢!這些人的身份不是秀才就是進(jìn)士,真不知道他們當(dāng)初是怎么考上的,該不會是走后門或者潛規(guī)則了吧?
望著后來走上前的一個個衣裝得體,卻面容各異,文吐糟糕的男子,夜聽闌挫敗的頭越垂越低。
這個不行,長的太丑了,嚇壞了皇子們怎么辦。
這個也不行,一個堂堂男子,沒有八尺身高,何為男兒???
這個更不行,滿嘴粗俗的字眼,又一身莽夫的肌肉,有事找他去干架還差不多。
這個更更不行,還進(jìn)士呢,他沒考上進(jìn)士以前是殺豬的吧?要么怎么一提到青菜白菜和豬肉這種東西,他的眼睛就猛放光?
“王妃,您又不是在挑選夫婿,何必要這么挑剔呢?”一旁的丫鬟實在看不下眼去,掩嘴低笑道。
“為皇上辦事,可真比挑夫婿要難多了。下一個?!?/p>
夜聽闌疲憊的打了個呵欠,呆呆的看向門口。一個身影傲然的男子跨過門欄,走向里堂,正是這個男子讓她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黑暗中的一絲曙光一般。
“見過王妃。鄙人名叫穆九歌,是在競選夫子的?!?/p>
男子微笑著看向夜聽闌,剛正的臉上沒有半絲諂媚討好的表情。反而是一種老神在在的悠閑,與一種勝券操握的篤定。這讓座椅中的夜聽闌一下子來了興致。
看來為皇子們挑選夫子這事,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