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慕巖聽完這句話后,只覺得周遭的空氣們悶得讓她喘不過氣來。
“我知道?!边t疑了兩秒,她仍然是堅定的說道。
現(xiàn)在的她,需要冷靜,這樣對他們雙方都好。
顧言修聽到這句話,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許慕巖,只覺得轟隆一聲,大腦一片宕機,連思考的能力都幾乎消失殆盡。
“我記得你說過你會亂跑,會乖乖等我回來?!鳖櫻孕薮缴n白,勉強擠出的笑容也分外難看。
許慕巖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男人,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快被抽干了。她手腳虛軟,想起他們在說這段話時,是那樣的甜蜜,頓時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
明明才過了兩天的光景,卻覺得已經(jīng)過了很久很久,恍如隔世。
周遭的氣氛前所未有的寂靜,許慕巖頓了一下,動了下嘴唇,道:“我說的不算數(shù)?!?/p>
“怎么可以不算數(shù)!許慕巖!怎么可以不算數(shù)!”顧言修再也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吼了起來。
他的聲音中透著一種認(rèn)真而狂躁的勁,肩膀被她捏的生疼,許慕巖卻一點感覺都沒,因為所有的疼痛感覺都在心口上。
她垂下頭,手臂僵硬的垂在身側(cè),她很怕見到這樣的顧言修。
一直在旁邊手環(huán)著胸不說話的夏成嶼,臉色沉了幾分,他伸出手搭在顧言修的手臂上,聲音中透著冷澈的道:“我想小白的意思你已經(jīng)很明白了?!?/p>
“明白?……”顧言修的嘴角忽然扯開一抹冷笑,他用冷酷的聲音道:“小小,你的意思是不和我走?”
許慕巖大腦中已經(jīng)一片發(fā)懵,她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只感覺自己用僵硬的動作點了兩下腦袋。
然后……再然后……
阿修走了。
那種極致的壓迫感瞬間沒了。
公寓里重新恢復(fù)安靜。
可是,她卻覺得心臟一下一下的傳來抽痛之感。
“小白……”耳邊傳來的是夏成嶼冷澈中帶著辨識度的聲音。
許慕巖才恍然初醒,她定了定神,用極其沙啞的聲音道:“昨晚謝謝你的收留,我先走了?!?/p>
…………
自從做出那樣大膽的動作以后,凌筱筱晚上睡覺也安穩(wěn)了,飯吃的也香了,跟閨蜜浪了好幾天,都長膘了。
這期間,她屏蔽了國內(nèi)的所有電話,剛下飛機場,掏出手機,就看見了上頭的幾十條未接來電。
“媽,怎么了?”凌筱筱在其中找到了許晴的電話,回?fù)芰诉^去。
許晴好些天不見女兒,又被新聞頭條上的內(nèi)容弄得一直都心里不得勁,這下終于聽到女兒的聲音,霹靂巴拉的把她一頓說:“筱筱,你交男朋友這么大的事媽居然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你還給我消失這么久,你是皮癢了是不是?改明兒趕緊把男朋友帶回家給我和你爸瞧瞧……”
“不……媽你說什么?。俊绷梵泱阋活^懵,她哪多出來了一個男朋友?她不是剛剛失戀的人嗎?
“到現(xiàn)在你還瞞著我,真以為我不上網(wǎng)啊……”許晴的聲音中透著不悅。
繞了半天,凌筱筱才勉強從許晴的話語間得出主要的信息。
剛出機場,不知道誰傳出的消息,一大批的粉絲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尖叫著,全部都在詢問和男友度蜜月怎樣,凌筱筱有些頭疼,無奈的和她們解釋了一番,卻沒有一個人相信,她只好放棄了掙扎。
好不容易躲開粉絲的追趕回到了公司,凌筱筱找助理了解完幾天前的情況,心都涼了一截。
她會去吻顧言修完全就是想結(jié)束這段戀情,怎么現(xiàn)在情況卻越來越糟糕了?
還有那該死的突然出現(xiàn)的記者!他們就沒一點職業(yè)操守嗎?什么亂七八糟的都報道!生了一肚子的氣,凌筱筱不知不覺中來到了二十三樓,對著那間辦公室,她卻有些遲疑。
許慕巖會相信她說的話嗎?
以個正常人的角度都不會相信吧?
現(xiàn)在所有人都以為她買通了記者,專門拍他們吻照好炒熱度,想到這,凌筱筱想死的心都有了。
天地良心,她先前是有想過,可是現(xiàn)在完全沒有好不好?
她在心中幽幽的嘆了口氣,遲疑了一下,正打算離開,卻看見顧言修的秘書一號抱著文件過來了。
“請問許慕巖在嗎?我找許慕巖有事?!绷梵泱銛r在她面前問道。
秘書一號挑了挑眉,整個人卻沮喪的很。
莫名其妙有損顧總名譽的新聞爆出來他們也很無奈啊,許助理和顧總鬧別扭他們也很無奈啊,可是每次受傷的怎么都是他們?
想到自己還有一大摞的文件要處理,秘書一號垮下了臉,看著眼前的罪魁禍?zhǔn)祝膊皇亲涛镀饋砹恕?/p>
“許助理現(xiàn)在和顧總老死不相往來了你高興了吧?趕緊去找顧總,別在我面前假惺惺的!”秘書一號鼻子中發(fā)出了一聲冷哼,只是剛說完,她便有些后悔了。
自己這是在叫什么勁啊,得罪人難道是那么好玩的嗎?
只是覆水難收,她只好將剩余的話收回,跺跺腳,徑直從凌筱筱身邊走開。
剩凌筱筱一個人站在原地,喃喃自語:“老死不相往來……”
…………
許慕巖看著窗外的景象,抱住了懷中的大黑。
阿修生她的氣走了,結(jié)果把大黑留下了。
他不是最寶貝大黑嗎?所以他肯定會來找大黑的不是嗎?
饒是這樣想著,許慕巖還是覺得胸口悶悶的。
她后悔了,阿修說會解釋就一定會解釋,可是,她當(dāng)時卻用傷人的話語親自將他從身邊趕走。
許慕巖有些沮喪,每次想打那個熟爛于心的電話號碼,卻不知道在和誰較勁似的,拿了手機就放下,始終不打出去。
想想,他們已經(jīng)有5天沒見了。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許凌沅最近一直守著她,那模樣就像怕她干傻事一樣,今天他的朋友一直在約他出去打球,他這才千叮嚀萬囑咐的出去了。
那么,會是誰呢?
不會是……阿修吧?
懷著這樣的想法,許慕巖一步一步的靠近門的位置,只是,當(dāng)她打開門,那句“阿修”即將要說出口時,卻看見了一張意想不到的面孔。
凌筱筱好不容易才找到許慕巖家,接觸到她驚訝的視線,她按照原先的設(shè)想,清亮的眸子閃爍了一下,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就倚在門框邊,道:
“我是特意來找你的?!?/p>
“你找我作何?”許慕巖皺了下眉頭,她總覺得……眼前的凌筱筱的笑容有點讓她感覺不太舒服。
“勝利者不都得出場嗎?當(dāng)時我在島國見到他有多高興你知道么,我讓記者就躲在暗處,然后趁機親上他,跟想象中的一樣,國內(nèi)的新聞滿天飛,而你,也相信了不是嗎?”
凌筱筱說著,好像在說一件事不關(guān)己的事情。
許慕巖咬了咬下唇。
她指尖顫抖著指向面前的女人,當(dāng)然知道她口中的“他”就是指顧言修。
“這就是你的意圖?”許慕巖眼睛都快瞪直了。
凌筱筱換了個姿勢,眨了下眼睛:“當(dāng)然?!?/p>
“為什么?”許慕巖輕聲道,她呼吸一滯,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
“為什么,呵,許慕巖,你是天真還是裝傻?你說為什么?你搶了我的奶奶,就不允許我搶走你的東西了?我最喜歡你天真的被我耍的團團轉(zhuǎn)的模樣了,這樣我心里會有一種由衷的快感,你知不知道?”
許慕巖只覺得心臟異常的難受。
不是因為面前女人的奚落,而是想到那天失魂落魄離開的阿修。
如果有一天,他不管青紅皂白的寧愿相信旁人,也不愿相信她的話,她會是什么感受?
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很憤怒,很難過,甚至應(yīng)該把眼前的凌筱筱趕走,但是,卻出奇的冷靜。
凌筱筱對許慕巖說完這些,便邁著高傲的頭顱離開了。
剛上車,她臉上厚厚的偽裝便卸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疲憊。
看來,她還是有演壞女人的天賦的,這么好的演技,就是天生應(yīng)該吃娛樂圈這碗飯。
自娛自樂的想了會兒,凌筱筱便一身云淡風(fēng)輕的離開了。
該做的,她也都做了,后面那倆人發(fā)生了什么就不是她能管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