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少棠再見到穎芝時,是在艾薇的婚禮上。
整個婚禮是中西結(jié)合,既有西式的教堂結(jié)婚儀式,也有中式的飯宴,大伙兒坐在一塊吃吃喝喝聊聊,弄得熱熱鬧鬧的。
東方魚白的時候,兩姊妹已經(jīng)爬了起來,忙了一番之后,打算下樓弄點吃的就出去了。
穎芝一打開房門,便看到吧自己收拾眼前一亮的穎恩走向她,還一面轉(zhuǎn)個身,一面笑問她:“姐,你看我這一身衣服可以么?”純黑色的緊身及膝連衣裙,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米色淑女款式外套,下面是一對三寸高的高跟鞋,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成熟。
打從前幾天穎芝故意冷落她后,這個小妮子看表上看起來就收斂多了,沒再拿穎芝的性取向說事兒。
穎芝上上下下給她打量了一番:“是不錯,但你不覺得這身打扮不太符合你的年齡么?你之前不是不喜歡這么穿的么?”
“好看就行了,管他的?!?/p>
穎恩沒說這是傅少棠給她支的招,省得她姐又吱吱歪歪的。傅少棠說她穿得淑女一點就可以了,但要注意別搶了新娘的風(fēng)頭。但她姐偏偏穿了件淡粉色拼接低胸的連衣裙,穿著還挺騷娘們的:“姐,你穿這衣服去,合適不?”
“沒有合適不合適的,只要不搶了新娘的風(fēng)頭就可以了?!?/p>
穎恩的眼也尖著,發(fā)現(xiàn)這衣服穎芝壓根沒穿過:“姐,我怎么沒見你穿過這衣服?新買的?但看款式也不太像?!?/p>
“放在柜子里很久了的,估計是我以前買的?!狈f芝也不知道這件衣服到底什么時候買的,但一直放在衣柜里,所以看起來挺新的,也說明了孫穎芝不怎么穿這衣服。
穎芝不得不說這件衣服的確很挑人,很挑身材,沒火辣辣的曲線還真撐不起來。再看看孫穎芝那幾個大衣柜子,這一件確實是算不上什么好東西,充其量頂多是一堆大牌中的三流貨色。
吃過早飯后,姊妹兩出發(fā)了。在某個十字路口,穎芝捎上了一早等待的吳巧倩。吳巧倩明顯沒睡醒的模樣,一上車就睡了過去。在紅綠燈前,穎芝推了推她:“還睡哪?醒醒,快到了!”
吳巧倩“嗯嗯”了兩下,一面慢慢睜開眼,一面打著哈欠說:“我都十年沒這么早起過了,今天能爬起來真心不容易,早就知道不答應(yīng)你來參加什么婚禮了。對了,你給傅少棠打了電話沒?也不知道她起床沒?!?/p>
“這你可別來問我。人是穎恩邀請的,這事你還得親自去問她才是?!?/p>
“你打跟穎恩打還不是一樣?”
穎芝掏出手機(jī)給吳巧倩:“那你來打,我要開車?!?/p>
吳巧倩接了過來,在通訊錄找傅少棠的名字:“我還以為你對人家沒那么討厭了,原來一切還是如舊???”
“如什么舊?”
“你要是還討厭她,你還跟她喝酒做什么?去的還是Les酒吧?!?/p>
“去了就不代表我跟她之間的關(guān)系有什么變化,再說了,我是被穎恩拉著去的,而且我不知道她也會去?!?/p>
“你沒想過要改善一下關(guān)系么?還是你覺得你這輩子跟她打不著面了,犯不著跟她緩一下關(guān)系?”
“怎么現(xiàn)在連你都站到她那邊去了?”穎芝覺得很郁悶,怎么連吳巧倩都站到傅少棠那邊去了,這弄得她活像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紅燈快要轉(zhuǎn)綠燈時,她看到十字路口的另一端停了一輛看著眼熟的寶馬。她仔細(xì)一瞅,看到開車的人是誰時,對吳巧倩說:“不用打了,人起床了?!彼€看到還有一個人坐在副駕上,是莫嘉欣。
莫嘉欣也見著穎芝了,她使勁地?fù)]動手臂打招呼,生怕穎芝看不到似的。穎芝只是禮貌性地笑了笑。
吳巧倩“啊”了一聲,穎芝指了指那輛寶馬,吳巧倩明白了,把手機(jī)還給了穎芝:“她還來的挺早的?!苯又掷^續(xù)剛才的話題:“不是我站到她那邊去,而是這個問題壓根就出在你身上,跟她沒關(guān)系。”
“我?”穎芝眉頭擠了擠,覺得莫名其妙。“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初要不你在我跟前說傅少棠這不好哪有毛病的,我怎么會對她沒什么好感可言?古人說得對,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現(xiàn)在接觸過,才發(fā)現(xiàn)她這人沒你說的那么糟糕,說實在,她人還是不錯的?!?/p>
……不要跟一個沒了以前記憶的人說過去,那叫浪費口水。穎芝看了看車外鏡,發(fā)現(xiàn)傅少棠緊隨自己。她隨口問:“她怎么個好法了?是品行端正還是行為檢點?還是你覺得她沒干過什么壞事就是個不錯的人了?”
“孫小姐,你這是雞蛋里挑骨頭。只要你看她不順眼,任憑我怎么說,你都覺得她就是一個沒什么優(yōu)點可言的人。那你跟她處處看,她沒你想的那么不可救藥。穎芝,不是我說你,你不覺得你的圈子小了點么?除了上班就是上班,早晚有一天你會瘋掉的?!?/p>
“我發(fā)現(xiàn)你跟穎恩真的是越來越像了,沒事就嘮叨我別老是上班,該出去多交交朋友?!?/p>
“我這還不是為你好?”吳巧倩頓時想起了一件事,“對了,那天你去Les酒吧,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那姑娘怎么老是問我要你的手機(jī)?”
穎芝一時間想不起吳巧倩說的是哪個姑娘。那天晚上,在那Les酒吧都是姑娘,她哪記得哪個姑娘?她倒是反問人家吳巧倩了:“你說的是哪個姑娘?”
“不就是哪個一直坐在你身邊,不停喊你好姐姐的姑娘么?你別說你不記得了,那姑娘又是拉又是扯的,看得我都惡心?!?/p>
穎芝“哦”了一聲:“那你給了她沒?”
“當(dāng)然沒給!”吳巧倩有補(bǔ)上一句:“你又不是女同,給她做什么?讓她來纏你?”
“沒給,那就行了?!?/p>
“哎,她怎么那么多人不纏住,偏偏就挑上你來纏?”吳巧倩是越想越不對勁,越想知道為什么?!斑@事,我一直沒記得問你?!?/p>
穎芝做出一個疑問的表情:“這我怎么知道?”
其實,穎芝是知道的人家怎么會挑上她的。誰是同類,有的時候還真不需要開口問,光靠感覺就知道了。這種事,就是那么玄!說起那姑娘,還多得傅少棠,沒她,穎芝想那姑娘也不會死活膩上自己。
那姑娘姓宋,宋什么就不記得了,但宋姑娘那臉,抹得跟去唱大戲似的,穎芝能記不牢么?
那晚去了Les酒吧后,吳巧倩與穎恩兩個人跟沒見過什么世面似的,這走走那鉆鉆的,把穎芝跟傅少棠晾在吧臺邊上。穎恩想過跟傅少棠坐在一塊,好研究研究一下她姐的性取向。奈何這里太新鮮了,時不時走出一個勾搭者來勾搭她,她□無術(shù)!
兩人中間空了一個位子,誰也沒搭理誰的打算。這一段時間,穎芝的工作壓力偏大,一來是因為孫志剛準(zhǔn)備讓她接受下一個項目,她什么經(jīng)驗都沒有,怕讓孫志剛失望了;二來,她已經(jīng)工作一段時間了,沒給自己放過假,弄得自己現(xiàn)在都上火了,燥得很。要不是穎恩死拉著她出來,她現(xiàn)在一定是在浴缸里舒舒服服地泡著澡。
“明天上班不?”傅少棠很是唐突地問。穎芝卷起衣袖,把手?jǐn)R在吧臺面上,方去瞅了一眼她:“上班怎么了?不上班又怎么了?”
“上班的話,就別喝酒了。不上班的話,無妨?!?/p>
“隨便吧?!?/p>
“那就黑牌。”
“不喜歡。”
“雞尾酒?!?/p>
“不太想喝。”
“龍舌蘭。”
“No?!?/p>
“白蘭地?!?/p>
“不喝?!?/p>
“那就啤酒吧?!?/p>
“你自己喝吧?!?/p>
“檸檬冰水?!?/p>
“牙酸?!?/p>
“白開水?!?/p>
“沒味道?!?/p>
傅少棠有點不想說什么了,這隨便還真是隨便哪!她看著穎芝,過了一會兒,方說:“你這人還真難伺候,這不喝那不喝的,估計慈禧太后也沒你挑剔。”
上了一天班,穎芝的脾氣能好到哪里去?她略帶怨氣地說:“我沒讓你伺候我。退一步來說,要伺候也輪不著你?!?/p>
傅少棠立刻回了一句不知害臊的話:“你要人伺候也不看一下這是什么地方,這地方允許你放肆么?”
當(dāng)時,穎芝沒反應(yīng)過來,覺得這話聽著也沒什么。要不是吧臺里的調(diào)酒師小小聲地□了一下提醒了她,她還真不知道這話還能聽成另一番“風(fēng)味”!她板起來臉:“真是狗嘴吐不出處象牙,這嘴巴再能說,里面還是長了兩排壞牙!”
“對,我就長了兩排壞牙,就你長了兩排鑲了鉆石嵌了黃金的好牙。說吧,要喝什么?別整得自己跟挑剔鬼一個德行?!币豢捶f芝那張還拉得老長的臉,她猛然笑了起來:“冰水怎么樣?降降火哪。實在不行,王老吉也成?!?/p>
穎芝知道她是存心的:“傅少棠,你是想吵架吧?”
“誰愿意跟你吵架?吵架我可不是你老的對手。你要真愿意吵,也成。讓DJ把音樂聲放大些咱倆再吵?!备瞪偬霓D(zhuǎn)個頭,對□師打了個手勢:“姑娘,血腥瑪麗一杯?!庇职涯槗芰诉^來,向著穎芝:“吵不?”
穎芝頓時無話可說。她從鼻腔吸了一口氣,提醒自己別讓好家教丟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現(xiàn)在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坐一下。這一家酒吧不錯,很有格調(diào),如果不是音樂吵得要人命,人沒那么多的話。
傅少棠笑了一下,等血腥瑪麗一調(diào)好,把酒推到了穎芝跟前:“愛喝不喝?!?/p>
明明是請人喝酒還端出“你不喝就拉倒”的德行,穎芝也就沒拿正眼看她,而是斜著眼看著她,可她的手還是伸了出去,不喝白不喝!
“最近工作怎么樣?”
“這關(guān)你什么事?”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了。你家下一個項目估計也快開始動工了吧,用不了多長時間,又得宣傳了吧?同學(xué)一場,當(dāng)然有同學(xué)折扣了,就看孫經(jīng)理愿不愿意給我這個機(jī)會了?!?/p>
穎芝諷刺說:“你這一杯雞尾酒可不好喝啊!”
傅少棠舔著臉說:“那再要一杯吧!還是我請?!?/p>
“我是不是該說謝謝?”
“不客氣?!?/p>
“你有長過臉皮這種東西的么?”
大晚上,似乎是個約會的好時機(jī)。對于何潤灝來說,一日不見雖然還沒到如隔三秋的地步,但幾天不見,他還是心掛掛的。之前,他一直致力于把人約出去,但沒成功。正所謂,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更何況這是一場家庭革命。認(rèn)識穎芝的都知道她是個有夫之婦,何潤灝哪個不愛偏偏愛上她,能不鬧么?
穎芝的手機(jī)響了。她看了一下手機(jī)屏幕,“何潤灝”三個字鉆進(jìn)眼睛里。她連一句“先失陪一下”都沒留給傅少棠就往衛(wèi)生間的方向走去了。
傅少棠想自己可能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這年頭,真的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按理說,堂堂一個大公司的二世祖怎么會迷上一個有夫之婦?圖什么?貪什么?恐怕孫穎芝給他不是非一般的感受,還有一種違背倫理道德下的刺激。
出身在孫家這種大戶人家,兒女們風(fēng)光是風(fēng)光,但也是諸多禁忌的,連挑個丈夫老婆都得標(biāo)準(zhǔn)來行事。得不到的往往是揪人心腸的,最能把人撩得心癢癢的。
傅少棠一面喝著悶酒,一面玩著手機(jī),調(diào)酒師湊了過來,一副有戲的樣子問:“哎,那是你女朋友???”傅少棠一提眉梢:“你看著是怎么一回事就是那么一回事了。那你說她是她就是,你說不是她就不是?!?/p>
調(diào)酒師被她這么一糊弄,也不好說個是不是:“看樣子像是。說實話,她不好伺候?!彼恢痹谀钦局犞皟煽谧印钡膶υ?,真心覺得這孫經(jīng)理不好應(yīng)付,不就是要個飲料么?也能折騰一番,真心難伺候!
“她壓力大,不想搭理人罷了。再給我一杯血腥瑪麗,伏特加不要太多,多放點番茄汁?!卑颜{(diào)酒師支開后,傅少棠還沒喘一口氣,穎恩興高采烈的一屁股坐了下來:“我姐呢?”
“接電話去了?!?/p>
“電話?誰的?”
“何潤灝?!?/p>
“他?看來他是鐵了心要追我姐了。怎么樣,你看我姐哪里不對勁了么?”穎恩往傅少棠身上湊了湊,往傅少棠耳邊嘀咕:“這兩天我老覺得我姐就是跟你是一回事?!?/p>
傅少棠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你覺得那人是賊,那人你怎么看都是賊?!?/p>
“那你看出什么端倪沒?那我姐是不是那么一回事?”穎恩這臉上是滿滿的迫切,她眼巴巴地看著傅少棠,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
傅少棠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不好說?!?/p>
“不好說?”穎恩急了。“這怎么就不好說了?難道你就沒感覺到我姐是么?”
“你姐要想把自己的性取向藏起來,我就是裝個衛(wèi)星天天監(jiān)測她也沒用?!备瞪偬恼f得坦蕩蕩之余,還不忘打個比方?!澳憬悻F(xiàn)在就一刺猬,把自個兒卷得死死的,你要想看她是公還是母的,不讓她卸下防備心理你還真看不到?!彼J(rèn)識的人不少,但像穎芝的防備心這么重的,她還真是少遇到過。能跟穎芝當(dāng)個朋友真心不容易,但只要她這一護(hù)甲脫了下來,啥事都好辦了。
“那怎么辦?”
“看著辦吧?!备瞪偬囊荒樀男σ?,對穎恩說:“你不是頭一遭來這種地方的么?不把這里參透,是想再來???”
“我不就想新鮮新鮮一把么?過了那個勁頭就沒癮了。”
穎恩走開之后,傅少棠優(yōu)哉游哉地喝酒。
一場人為的“意外”就在這個點上發(fā)生了,洗手間傳來了穎芝凄厲的尖叫聲,嚇得傅少棠扔下酒杯,撒腿就跑向洗手間!
什么事都沒有,真的什么事都沒有。
傅少棠推開女衛(wèi)生間的門時,穎芝還好好的,毫發(fā)無損,跟平時一個樣,很讓人想到剛才那尖叫聲是她喊出來的!
“你沒事吧?”傅少棠頗為緊張的問。
穎芝整了整衣領(lǐng),反問她:“你看我像有事么?”
“沒事你尖叫什么?”
“我愛尖叫怎么著?這是我的權(quán)力,你要覺得我礙著你了,報警唄!”
傅少棠覺得穎芝不是鬼上身了就是精神分裂,剛才還一臉看誰不順眼的氣,現(xiàn)在就跟打勝仗的母雞一樣,得意洋洋地從她身側(cè)走了過去!
這何潤灝給她灌了什么精神力量?怎么噌的一下子,她跟充了氣的氣球一樣,鼓了起來?
跟傅少棠不明所以的還有幾個女生,她們明顯被穎芝那一下子的尖叫嚇到,遲遲回不過神。這一聲,還把老板招來了。穎芝連個解釋都沒有,只是淡淡地說:“是我叫的?!?/p>
穎芝尖叫什么?她是被逼的。
說實在,何潤灝還有什么能跟穎芝說的?吃過飯,晨跑過,去過健身房,剩下的只有一個儀式——表白儀式。就在剛才,何潤灝表白了,沒多余的廢話,連個鋪墊的話都沒有,直逼主題——跟我交往。
穎芝是一驚,以為自己是聽錯了。這沒什么,她這段時間壓力過大,三更半夜突然醒過來就是以為手機(jī)響了。再三確定,她才知道何潤灝沒開玩笑。
“你應(yīng)該知道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吧?”
“我知道?!?/p>
“那你不應(yīng)該追我?!?/p>
“但你跟張俊不是快離婚了么?”
“我現(xiàn)在也沒離婚的打算。何潤灝,我不適合你,我對你也沒那意思,明白不?”
“穎芝,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很抗拒,你這么抗拒無非是因為你是已婚的身份。張俊對不住你在先,你沒必要因為這而抗拒我??赡苣阌X得我的舉動有些唐突,但我只想把我的想法告訴你,我很喜歡你。不管你的選擇是什么,我都尊重你。”
……這是□裸的勾搭,公然的想把綠帽戴在張俊的頭上。穎芝覺得自己再長十張嘴也不知道怎么解釋。何潤灝很好,橫著看豎著看他都是金龜婿的榜樣,實在沒理由抗拒。
可穎芝是心里是有說不出苦衷,她何嘗不知道何潤灝是個好男人,甚至?xí)莻€好丈夫。但她不愛男人,不愛!
“何潤灝,不是你對我有感覺我就得對你有感覺,sorry?!?/p>
“你連機(jī)會都不愿意給自己,你怎么就知道你對我沒感覺?你的顧及無非是張俊,還有雙方的面子,這些我都可以為你解決?!?/p>
對陣何潤灝,穎芝只有敗下陣來的份兒。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何潤灝,如果你尊重我的選擇的話,我們還是朋友?!?/p>
何潤灝明白了。
掛了電話后,穎芝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眉頭緊皺。她很煩躁,心里跟蘊藏了一團(tuán)火似的,恨不得找根繩子把自己吊死!
當(dāng)深呼吸不起作用時,說什么冷靜都是徒勞的!穎芝卯足了全身的力氣,砰的一聲關(guān)上洗手間間隔小門,放開胸懷,嚎叫一聲!
穎芝頓時舒服了,連壓在胸口上那一口氣都給抽了出來。
這就是鬼叫整件事的經(jīng)過。
穎芝坐下來后,傅少棠給她點了一杯威士忌,穎芝連眼也不眨一下,咕咕咕的喝了下去。
“你行不?”傅少棠笑著問。
“小看人是吧?”穎芝不屑地瞧一瞧她。
“孫小姐,當(dāng)年在畢業(yè)聚會上,你還是第一個倒下去的,還差點吐口沫星子了?!备瞪偬漠?dāng)然記得那一次的同學(xué)聚會,一個個往下倒,一個個吐著回去。那晚上,孫穎芝真的是開心過頭了,喝醉了還哭了起來……
穎芝對當(dāng)年的事沒多大的興趣:“傅副總,你自個兒都說當(dāng)年了。士別三日,不刮目相看也別把眼長到額頭上去?!?/p>
就這樣子,穎芝真的跟傅少棠卯上了。二十杯大口啤酒在吧臺上疊起來,看起來真心很有“氣氛”。穎芝對著傅少棠說:“輸了,沒點懲罰說不過去?!?/p>
傅少棠明知道穎芝是想把自己帶溝里去,可她自己不覺得輸?shù)娜瞬灰姷檬撬?,便問:“什么個懲罰法子?”
“看見沒?”穎芝指了指DJ打碟的地方,“你要輸了,就站在那,用麥克風(fēng)高喊三遍‘我不是同志,我是來湊熱鬧!’”
“行,那你輸了?”
“你那說——”
“我贏了再跟你說也不遲?!?/p>
“你沒那機(jī)會?!?/p>
兩人的斗酒惹來了一大堆觀戰(zhàn)的,就差沒下注來賭輸贏。氣氛很好,加油吶喊的,助威的,把兩人的情緒調(diào)high了。
穎恩跟吳巧倩被這兩人嚇到了,三番四次要來奪啤酒杯,但讓看熱鬧的阻止了。
這個時候,什么話都會出現(xiàn),勵志的,下/流的,露/骨的。
“hold住,把她干/掉!”
“快點快點!還有兩杯兩杯,就兩杯??!”
“姑娘,就高/潮了,你可得撐住啊!”
“妹子,你的戰(zhàn)斗力非同小可,到了床/上絕對所向披靡!今晚跟了我吧!”
“姑娘,你可得把持住??!輸什么都行,不能輸節(jié)操!喝死她!”
一杯接一杯下了肚,穎芝已經(jīng)覺得胃開始負(fù)荷工作了,可她犟著,不許自己容易敗下陣來。傅少棠比她好不了多少,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都能吐出來,給飽的,但還沒醉。有一點,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孫穎芝啥時候變得這么能喝了?
到了第八杯的時候,傅少棠還逞強(qiáng)地笑了一下,豈不料第十杯還沒灌下去,她還真吐出來了!
大伙兒起哄了,噓聲是一浪接一浪。吳巧倩立刻掏出紙巾遞給傅少棠:“別喝了!”傅少棠接過紙巾,擺了擺手:“沒事,我還沒輸呢!”
穎芝都看在眼里,她從容不迫喝下最后一杯,還故意把空的被子倒過來在傅少棠眼前揚了揚,示威!其實,她真的撐不住了,喝得鼓鼓的小肚子跟懷孕三個月似的,隨時能吐出來……
不管怎么樣,輸了就是輸了,就得接受懲罰。
眾目睽睽之下,傅少棠走向DJ。跟DJ聊了兩句后,DJ把麥克風(fēng)遞給了她。這一雙雙一對對眼,叫人為難吶!還有穎芝那張臉,正在不懷好意地笑著。
吸一口氣,傅少棠高喊:
“我不是同志,我來是湊熱鬧的!我不是同志,我是來湊熱鬧的!我不是同志,我是來湊熱鬧的!”
作者有話要說:↑酒吧上發(fā)生的一些事兒╮(╯▽╰)╭
某樂:求撒花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