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沒傳說中那么勾人攝魄,倒是挺會化妝的,但五官就及不上穎芝了。老同學見了韋碧婷的出現(xiàn),不少人驚訝起來。正室跟小三碰頭了,真不知道會出什么事兒?幸運的是,張俊沒來,不然他可要為難了。
以不變應萬變,只要韋碧婷不招惹她的話,這是穎芝的辦法。她坐下來,喝自己的酒。吳巧倩坐在她身側(cè),對韋碧婷的到來表現(xiàn)出明顯的不悅。
韋碧婷看到了坐在沙發(fā)角落里的正室了,但沒上前打招呼,炫耀一下?lián)屃藙e人老公的成就感,而是跟老同學一一寒暄過,才緩緩坐下來。在班上,孫穎芝是人緣差,那小三更加討人厭,韋碧婷坐了老半天居然沒人主動找她聊聊,倒是有好幾個女人找穎芝了,跟穎芝說說笑笑的,她們的目的是一樣——打壓韋碧婷,誰叫她當小三。
估計韋碧婷面子上過不去,站起來,到處跟人聊聊,不時笑笑。凌晨一點多的時候,人開始陸陸續(xù)續(xù)走了。到了最后,包廂只剩下四個人,穎芝、吳巧倩、傅少棠和韋碧婷。傅少棠心情好得很,不對勁的氣氛一丁點都沒影響到她,還一個人唱遍全場,唱到聲嘶力竭才放下無線麥克風,還一副意猶未盡的德行。
“呦,這人都走光了?”傅少棠拍了拍自己的袖子,哪壺不開提哪壺對穎芝說:“你怎么還不回家?是在等張俊來接么?別等了,我送你回去吧?!?/p>
韋碧婷冷哼了一聲,態(tài)度實在是囂張得可以。穎芝明白傅少棠這是故意挑起事端的,唯恐天下不亂,但她也不惱。她坐在這遲遲不走,不就是等小三先發(fā)難么?韋碧婷三番四次向她看來,似乎有話要對她說,那她就等。
“穎芝,我們走吧?!边@是吳巧倩今晚第三次說這一句話了。她是真心怕穎芝會跟韋碧婷起沖突,動手事小,就怕穎芝像上一回那樣,看不開了。論嘴皮子功夫,她認識的穎芝真的不是韋碧婷的對手,打起來,十有□穎芝也是輸?shù)舻囊环健?/p>
穎芝對吳巧倩說:“你明天還要上班,你先回去吧。”說完,掏出自己的車鑰匙,遞給吳巧倩:“一個女人三更半夜的打車不安全,你開我的車回去,記得明天早上來接我上班就行了?!狈f芝不走,吳巧倩哪里敢回去?她還不怕她這一轉(zhuǎn)身,兩個女人就打起來了。
韋碧婷站了起來,踩著三寸高跟鞋走向穎芝:“好歹是姊妹一場,這么急走做什么?”吳巧倩毫不留情面,說:“抬舉了,我吳巧倩高攀不起這么不要臉的姊妹?!表f碧婷當場臉都綠了。
穎芝翹起二郎腿,背靠沙發(fā)看著韋碧婷,說:“說吧?!表f碧婷從手提包拿出一份協(xié)議書,啪的一聲扔在玻璃桌面上,趾高氣揚地說:“這是張俊給你的離婚協(xié)議書?!鳖D了頓,“簽了,對誰有好處?!?/p>
吳巧倩辛辣地諷刺:“的確,小三成功上位,能不好么?”傅少棠聽了,連掩飾一下也懶得直接就笑出來,可想而知,韋碧婷是有多難堪。
穎芝一聲不吭地拿起來離婚協(xié)議書,一頁一頁地翻開來看。半晌過后,她將離婚協(xié)議書扔在地上,字字鏗鏘有力:“是張俊給我的還是你給我的,你可要說清楚了。是張俊的話,叫他來見我,別像個孬種一樣,躲在女人裙底下?!?/p>
韋碧婷氣得臉都紅了一大半,可她還是忍了下來:“孫穎芝,你這樣子拖著對誰都沒好處?!?/p>
穎芝蹺起二郎腿,瞅著她,女王范兒十足:“叫張俊來見我?!?/p>
“你到底怎樣才愿意簽字?”
“不要讓我再說一次,叫張俊來見我,否則一切免談。”
韋碧婷見穎芝說得這么沒商量的余地,開始打起友情牌了:“穎芝,弄到今日這般樣子,你我都有責任。但你沒有沒想過,張俊為什么寧可跟我在一起,也不愿回家對著你?你任性刁蠻,除了發(fā)發(fā)小姐脾氣,你能給張俊什么?我可以為了他付出我的一切。”
韋碧婷的確為了張俊這個男人付出了不少,連姊妹淘都一腳踹掉了,但背后的動機卻叫人不得不斟酌斟酌了。張俊有型有款,難得家底豐厚,哪個女人不喜歡?當初穎芝為了張俊發(fā)了狂的,不顧一切要嫁給他。
穎芝對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沒多大的興趣,但目前要跟張俊離婚不容易,畢竟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但她沒想到韋碧婷這么等不及了。她反駁韋碧婷:“既然你可以為張俊付出一切,你又何必在乎張?zhí)@個頭銜?”
這一句話,塞得韋碧婷話可說了。過了一陣子,她想起了自己從來都是立于不敗之地的,而不是讓孫穎芝這個只會耍小姐脾氣的人將自己擊敗。她說:“那你想過張俊沒有?你那么愛他,但你除了讓他進退不得,讓他為你們的婚姻痛苦之外,你還能給他什么?對,你們的結(jié)合讓家族增光了,也讓你的虛榮心滿足了,但孫穎芝,現(xiàn)在痛苦的不是只你一個人,你怎么那么自私?從一結(jié)婚到現(xiàn)在,張俊在你身邊從來沒開心過,你簽了這份離婚協(xié)議書,興許張俊對你還有那么一丁點的夫妻情分,不至于日后撕破臉皮,鬧上法庭了,叫大家都不好過?!?/p>
“我這是自私,那你又是什么?搶了別人的老公還理直氣壯,現(xiàn)在打劫的也你沒那么猖狂,至少打劫的還知道搶完就走。”
“你!”韋碧婷怒目。
傅少棠就一看客,看著兩個女人為了一個張俊在唇槍舌戰(zhàn)。正室沒想象中那么氣憤,小三倒是出乎意料的咄咄逼人。
“張俊的人你已經(jīng)得到了,這對那么愛他的你來說,不是已經(jīng)滿足了。怎么,還想要名分不成了?在當小三之前,你怎么想不起張俊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穎芝冷諷,“門不當戶不對,你高攀得起么?”
對于張家這樣的人家,不強求兒媳的出身有多顯赫,但最起碼一點,兒媳得要有個好出身。可韋碧婷的出身一般,父親是老師,母親是下崗工人,充其量只是小康之家,想飛上枝頭做鳳凰還得狠下一番功夫才行。
韋碧婷嘴巴輕咬著,強撐著,努力不讓自己在穎芝丟盡顏面。
穎芝拿出非一般正室的氣度,繼續(xù)說道:“你跟張俊是何等的恩愛我不管,也不想管,但什么時候離婚這種事也輪不著你來管,你是小三就該干小三該干的事兒,逼宮這種事你做不來,我也不會給機會你來做。張俊真想跟我離婚,叫他自個兒來跟我說,別躲在女人背后那么沒種?!?/p>
“你到底怎么樣才肯簽離婚協(xié)議書?你要什么,說!”韋碧婷極力按捺下心中的氣憤,佯裝大度問道。
“如果我說我想要的你搶了,你心甘情愿還回來么?再說了,我現(xiàn)在衣食無憂,我想要的你給得起么?”穎芝想知道韋碧婷的底牌就這好處,打壓起來,省心省力。韋碧婷最在乎的不就是張俊么?想要她把到嘴的肉吐出來,還真不是易事兒?!绊f碧婷,當好的你的小三,該離婚的時候我會離婚,犯不著你自作多情來勸我離婚。”
韋碧婷是個明白人,知道再說下去也是浪費口水,于是頭也不回走了。不過,今兒,輸在向來不是她對手的穎芝手里,她心底或多或少有一點怨氣。
小三一走,氣氛立馬好多了。
穎芝把剩下的啤酒全喝光了,一口都沒留給傅少棠。傅少棠一點兒也不介意,倒是看著穎芝一口氣喝光了剩下的啤酒。吳巧倩把最后一口啤酒灌下去,痛快地說:“這個女人,哪一天她也讓小三逼宮也是報應。以前真是瞎了眼才會跟這種人當姊妹!”
傅少棠說:“不是你們瞎了眼,是她藏得深?!崩^而對穎芝說:“哎,你這樣子拖著耗著,有意思么?”穎芝瞧了她一眼:“有沒有意思,你管得著么?”傅少棠說:“是管不著。但提醒你一句,離過婚的女人好比熊市,只跌不漲。別以為仗著好出身就勝人一等,我看你孫大小姐哪一天得要走婚姻介紹所才能成功把自己再次推銷出去,這要是嫁了個不如張俊的,身價是有跌沒漲的?!?/p>
這才見面沒幾個小時,穎芝已經(jīng)對傅少棠喜歡不起來了。她冷漠地說:“我該為你的分析說一聲謝謝么?”
傅少棠齜牙一笑:“不客氣?!?/p>
“行了你們兩個,大學已經(jīng)吵了四年,不膩么?”吳巧倩無奈地說道。“穎芝,我們走吧?!?/p>
穎芝站起來,連跟傅少棠說一句“再見”的意思也沒有。傅少棠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說:“再見?!?/p>
在穎芝踏出包廂之際,后面?zhèn)鱽硪痪湓挘骸皩α?,孫大小姐,下一回你要真想勾引人的話,就把衣服再一點拉低一點,別‘猶抱琵琶半遮面’的,不然連我這個只對女人感興趣的只看了一眼,還怎么指望男人的眼珠子往你的深溝里看去呢?實在不行的話,真空也成?!?/p>
吳巧倩驚愕不已,回過頭看了傅少棠好幾眼。雖然大學四年,她一早就明白傅少棠這人說話一向簡潔明了,但從來沒這么痞子。
穎芝回過頭,罵:“流氓?!?/p>